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206(1 / 2)

她们约莫以为是薛兰漪说服魏璋,为太子平反的吧。

薛兰漪尴尬地颔首回礼,目光不由回望,久久停留在谢青云的妻子身上。

这姑娘是帝师之女,曾经才华横溢,艳绝盛京。

如今却粗布麻衣,鬓边霜白,二十多的年纪眼角眉梢的风霜已如四十不惑。

她手里握着的不再是诗书画笔,而是一只破旧的装满野菜的菜篮。

谢青云死后,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。

可想而知,有多难。

这姑娘从前也是族中掌上明珠,也是谢青云的青梅竹马。

当年太子出事,谢青云曾提过和离。

那姑娘没同意,执意要陪谢青云写完《山河方舆志》。

若非成全谢青云的志向,成全两小无猜的情谊,这姑娘哪会落得如此困窘之地?

人生这条路啊,真的很难,也很窄。

就像眼前的夹道,周围高墙林立,想要与所爱之人一同走完这一程,就必得收敛些自己的锋芒。

若非要自己光芒万丈,那就会堵死了同行之人的路。

一如薛兰漪和魏宣。

她若还一直执着于自己的情爱,魏璋不会放过阿宣,阿宣的结局恐只有英雄折脊,泯然于尘。

薛兰漪一想到这样遗憾的人生,心里揪着疼。

她紧攥着袖口,摸到了衣袖里的金桔蜜饯。

这果子还是在桃花谷时,魏宣给她做的。

以后,恐没有机会再吃他做的果子了。

心里总归有些酸,她深吸了口气,取了颗果子往嘴巴里塞。

她没注意到,头顶上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她垂着头,从魏璋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,只能瞧见她浓眉濡湿的长睫轻颤,将一颗颗金灿灿的圆果往嘴巴里塞。

塞得两腮鼓鼓的,粉粉润润,兔子似的。

这十一日来,魏璋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进食。

“饿了?”

魏璋的话音从她四面八方包裹过来,胸腔的震颤贴着她的脊背。

薛兰漪不喜欢与他隔得这么近,但又知道不能再挣扎了,只能继续往嘴巴里塞果子。

一连塞了三颗,把腮帮子都撑得塞不下了。

动作恶狠狠的,哪里像在吃喜欢的果子?

魏璋眉梢微蹙,眼见她还要将一颗蜜饯往嘴里塞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
薛兰漪动弹不得,赫然抬头望他。

一瞬间,魏璋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和眼中沁满的泪花。

她不是饿了,她是有别的心事。

魏璋微眯双目,铁钳般的手扣住她的虎口,稍一用力,她指腹被迫松开,指尖的果子掉在了地上。

她吃个果子,他也要干涉!

薛兰漪忍着愤怒,抽开手。

抽不开。

魏璋另一只手又径直捏住了她的下巴,“吐出来。”

薛兰漪摇头。

可她嘴巴里塞的太满了,魏璋没用什么力气,她的嘴巴便被迫张开,还没来得及咬的果子从檀口中滑落出来。

一共四颗,稀稀拉拉全掉在了地上。

“魏璋,你又要做什么?”薛兰漪摆头避开了他的手。

她已经极力压制情绪了,可他还总能想方设法折腾她。

“你是不是有病?你是不是有病啊?”

薛兰漪的斥声回荡在狭长的甬道中,轻易传到了身后官员们的耳朵里。

跟在后面的臣子们面面相对。

经今次朝堂一役,群臣对魏璋只会更惧怕。

眼下,姑娘如此呵斥魏国公,他们也不敢袖手旁观。

于是,礼部侍郎猫着腰上前,“大人,郡主,圣上还御书房等待,商讨传位之事,此事关乎重大,不如两位……”

“退下。”

魏璋声音沉沉,目光全程只在薛兰漪那张悲愤交加的脸上,话却是对着侍郎说的,“都退下,退远些。”

礼部侍郎原是上前解围,不想自己落了一身窘迫,尴尬地行了个礼,拉着其余同僚悻悻然退下了。

百丈甬道中,只剩一匹马,两个人。

他们在甬道中段,前后不见光,也不见人,只有长风阵阵吹来。

薛兰漪不知他又不阴不阳要做什么,但也懒得跟他争辩,拼命扯着手腕。

然魏璋抓得很紧,拉扯之间,衣袖里藏着帕子掉落出来,蜜饯全部坠落在地。

阿宣特意给她选的最圆最亮最甜的果子滚得满地都是,有些还被马蹄踏碎了。

这是最后一包他给她做的金桔了。

以后再不开心的时候,再也没有他做的果子了。

薛兰漪推了魏璋一把,想要下马去捡果子。

魏璋身姿高大,像一座囚笼,将她困在中间。

她挣不脱,在他怀里左右碰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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